自初平二年,孙坚为黄祖所害,至今日 建安五年,已经过去9年了。
今日的天空,朝霞灿烂,仿佛被鲜血染红一般,孙策望着那高悬于营门之上的黄祖人头,眼中既有复仇的快意,又燃烧着新的战火。
“父亲,今日我以黄祖之头,祭您在天之灵!”他的声音低沉却有力,在空旷的营地上回荡,将士们的呼喊声如汹涌浪潮,直冲云霄。
孙坚战死的仇恨,在这一刻有了短暂的慰藉,但孙策心中的壮志,远不止于此。
割据江东只是他的起点,争衡天下才是他的志向。
他的目光越过江夏,望向襄阳的方向,那里,南郡像一块诱人的肥肉,等待着他去征服。
南郡,荆州的核心,州治襄阳便坐落于此。
一旦拿下南郡,荆州其余郡县便可不战而定。而要攻克南郡,必先攻下江陵。
江陵在襄阳之南,与江夏接壤,作为南郡的郡治,它是守护襄阳的最后一道防线,犹如一把铁锁,横亘在孙策进军的道路上。若不能攻克江陵,孙策的大军便无法长驱直入攻打襄阳。
此时,江陵城墙上,蒯越正眉头紧锁地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隐隐可见的江东营帐。他不愧是荆州名士,刘表的首席谋主。早在昨日,他便料到了孙策的所有举动,心中谋划着应对之策。为此,他连夜从襄阳赶到江陵主持大局。
然而,他千算万算,却少算了一个人——江东美周郎。
周瑜,正与孙策在营帐中相对而坐。烛光摇曳,映照着两人年轻却坚毅的面庞。“伯符,切不可贸然攻打江陵。”
周瑜的声音沉稳而恳切。孙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公瑾,如今我军士气正盛,黄祖已除,正是进军的好时机,为何要暂且收兵?”
周瑜站起身来,缓缓踱步,目光坚定:“其一,江东六郡刚刚平定,后方根基不稳。大军若长时间在外征战,恐被他人趁机而入。那些隐匿的势力,说不定正蠢蠢欲动,只等我们露出破绽,就要在背后捅我们一刀。”
孙策微微点头,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承认周瑜所言有理。
“其二,我军渡江征伐荆州,粮草全靠后方以船只押运到前线。荆州水师实力不弱,必然会出兵袭扰,切断我军粮道。一旦粮草不济,我军便不战自溃。”周瑜继续分析道,语气中透着忧虑。
“其三,江陵城高池深,易守难攻。更是襄阳的最后一道防线,荆州必然调派精兵强将据城死守,若贸然攻打,万一战事不顺,我军顿兵坚城之下,师老兵疲,便容易被敌军所乘。到时荆州水师再切断我军归路,这江东数万子弟,恐怕就要葬送在这荆襄之地。”周瑜说完,目光紧紧盯着孙策。
营帐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孙策沉思良久,最终长叹一声,“公瑾,你的建议,我岂会不听。只是这大好时机,实在难以割舍。”他站起身来,走到营帐门口,望着外面的夜色,心中满是纠结。
周瑜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伯符,我们暂且收兵,固守江夏,养精蓄锐。待后方稳固,粮草充足,再以江夏为进攻跳板,寻良机攻打南郡,那时定能一举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