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了最近一周的监控，一共有六个外来人员进入学校。其中两个是收废品的，活动范围主要在食堂和门卫处以及停车棚。还有一个是五年级的一个家长，据老师反应，孩子有拉肚子的情况，所以叫了家长来接孩子，从监控上看，他是直接去教室接走孩子的，所以完全没有时间在食堂动手脚。另外三人之中有一个是空调清洗工，从大门口的监控视频看，他停留时间在六个小时以上，其间也去过食堂。另一个是食堂员工的妻子，她的活动范围主要在食堂，最后一个……”老郑把画面调到最后，说道，“是昨天下午来的电脑维修人员，据学校保安反映，昨天上午学校的计算机好像出了问题，计算机教室里的几台电脑中了病毒，这人是来维修电脑的。”

电脑里的监控画面不是特别清晰，但还是能看出里面是一个穿着黑色T恤，头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

男人背着一只灰色电脑包，在一名女老师的引领下走进计算机室。二十分钟后，男人从计算机室走出来，从四楼西侧楼梯下楼，先是去了一趟卫生间，而后从一楼侧门走出教学楼。老郑连忙又把监控画面切到食堂，大概五分钟后，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食堂旁边的卫生间门口。

男人一共在卫生间都留了十分钟左右，之后他并没有原路从二楼返回，而是绕到教学楼西侧的电动车棚……

老郑心照不宣地看了一眼晏城，转身去找老楚联系教务处。

晏城拉开马扎坐进去，本来打算给隋夜打个电话，结果医院的电话先一步打来了。

话筒里的声音十分嘈杂，隐隐约约能听见护士急促的语调和轮子碾过大理寺地面的嘈杂声重叠。晏城握着手机的指骨微微发白，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抱歉，您能再说一遍么？”他缓慢地从马扎上站起身，大脑有一瞬间空白，恍恍惚惚中只听见晏妈抽泣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递过来：

“喂，儿子，是我，你爸出了严重的车祸，现在正在抢救中，请您尽快赶过来。”

“好，我现在就……”

晏城踉跄着走了两步，老郑走过来见他脸色不好，问他怎么了？

晏城现在心里乱成一团，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一样上气不接下气，好半天才控制住情绪，问老郑教务处那边的回复。

老郑说：“因为那天下午正好有课，所以电脑中毒后，教务处就马上联系了附近电脑城，等对方派人来维修。本来教务处的老师跟对方约定是下午三点来维修，结果对方一点半左右就来了。维修工作很顺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就结束了。当时教务处的老师问怎么结账，对方让他直接转微信就行。

刚才我联系了那家电脑城，结果对方说那天本来是约好三点派人过去维修的，结果没到三点，对方就打钱过来了。当时他还问了一下怎么回事，教务处的可能比较忙，只说了一句维修人员挺认真的。电脑城老板以为是自己手下的员工提前去了，也没在意，反正钱没错就行。直到刚才我打电话过去，他跟底下人一核对才发现那天其实根本没人来学校维修。”

“问那个老师对方长什么样了么？”晏城心不在焉地问，

“已经在联系市里的专家做画像。”老郑视线落在他脸上，还是有些担心，“真没事儿？”

晏城捏紧手机摇了摇头：“没事，你先去看看林栋那边怎么样了，然后让老楚联系对方，请谈判专家谈，尽量拖延时间。”

老郑跟晏城共事多年，能感觉到他情绪上的微微起伏，但他也知道晏城的脾气，他要是不想说的事，谁问也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