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灏亲王与陵郡侯进入大殿与班詺互相行礼后,班詺便如看仇人一般时不时盯着颂嵘看
恒帝不经意问起颂嵘,“颂嵘啊,离京后可有意娶哪家姑娘?若是找不到合适的,朕大可找天下权贵女儿给你挑”
班詺呛道,“是啊,就别惦记前尘往事了”
看灏亲王脸色难堪,恒帝护着王家颜面便扔了毛笔在纸上道,“班詺!忘形了!”
他立即跪下认错,“班詺僭越了”
陵郡侯却依然温文尔雅回道,“颂嵘定一人便是一生,痴心不改,但不会痴心妄想”
怕两人碰到一起顾一边就顾不上另一边,只好让班詺出去看看前几日南明渡让人送过来的沙盘
恒帝叹气道,“你们颂家出了你和你姐姐,你姐姐是灏亲王妃,你是朕授予的侯爵,就算你再喜欢,也不该不为后代着想,俗话说,大丈夫何患无妻?”
“谢王上体谅,王上是明君,以仁孝平天下,本不该让王上百忙之中还要操心颂嵘的,颂嵘已经做好打算了”
灏亲王见连王上出面都无法扭转他的想法,只得先慢慢搁置着了
近日进宫的首要目的,是南明渡将领派人将新修的栈道工程沙盘送达王城,于是王上宣了灏亲王、班詺和东苍琅入宫
一早便让人将沙盘搬进殿内,东苍琅进殿环视一周,未见有什么南明郡的人
于是问侍卫,“南明郡的人都不在,谁来给王上讲解栈道工程?”
侍卫道,“送来的人是南明郡将领的儿子,昨日他说自己人微言轻,也不够了解沙盘构造,于是便没有进宫面圣,叫了将领身边的人来面圣,就在殿外候着等宣召”
东苍琅与徐耳相视一笑,嗤笑道,“他这是要让王城派人亲自去请他呢”
恒帝将手中的茶盏扔在地上,摇头道,“随意叫个人来打发朕,说了朕以仁政治天下,有时候还不如暴政来得轻松”
东苍琅行礼道,“王上息怒,这陈将领为人不拘小节,或许他儿子的性格与之又是互补的”
“宣宣宣!”
随着殿外侍卫传话过后,一个衣着容清瘦的人走进来,见了恒帝跪下磕头行礼
“草民陈柏同拜见王上,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恒帝叫东苍琅过去看看,“东苍,你看这栈道西面邻竣林山,东北面是军事地区,东南面是汏江,若是再修建栈道连接兔勺,要挖空了竣林山,耗资不说,起码要挖个半年,若是不挖空将士便要绕过大山,徒增路程费时费力”
“可以不用......”
东苍琅刚想开口,陈柏同便抢话道,“不用再修建栈道”
康河侍卫见他抢了东苍琅的话,吼道,“说话前要禀王上!”
“免了,让他说完”
“禀王上,这条已建的栈道就是因为一面临山一面临水,不怕边关侵入,将士也有水依存,若是要连接兔勺关,可走水路,汏江一路顺水到南郡渡,走水路过来也就两三日时间”
王上又问,“班詺?你如何看?”
班詺道,“兔勺关多是大山,将士极少走水路,若届时敌人从水上拦截,那如何才能做到不会深陷敌手?”
陈柏同自信满满地道,“寮国人甚至也不会水,拦截水路的将士,也会有南明郡的前来支援,草民想,他们不会铤而走险深入虎穴”
东苍琅故意找茬儿道,“你没有读过兵书吧?”
“兵书为实际沙场上的问题套了框架,无异于纸上谈兵”
“兵书先正其理,有理有据再可变幻莫测”
两人吵得激烈,他对东苍琅竟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不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的内心强大到目空一切
付公公进来弯腰行礼道,“禀王上,鹿环公送来了三条鲟鳇鱼,说是要立马抽了骨头做出来,已经送进御膳司了”
恒帝大悦,“鲟鳇鱼难得一见,子衿有心,她在何处?”
“去了禄康宫,说陪着祖太金用膳后再过来请安”
恒帝瞥一眼班詺后笑道,“是去找她的伴去了,大旱时青家有功,得赏赐赏赐青家才是,摆宴摆宴,召青家觐见”
“谢王上隆恩”,班詺跪下谢恩道,“这些本是为人臣子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