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妙璇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是个女子，此前皇上见过的那个水太监就是我。”

“皇上火眼金睛，怕是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吧，再说皇帝这么多年对水家监视，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水家生的是个女孩呢？我也并非是坦白，只是想主动交代罢了。”

水妙选料定了，李宏方肯定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想早些把这些话说出来，只求心安，但实际上李宏方心里默默的做了个惊讶的表情。

他当然是调查过水家的，但金陵城的人只要见到水家的孩子，都看到她是以男装示人的，又听闻水家的后代不喜欢舞文弄墨，也并不喜欢舞枪弄棒，只喜欢整天到晚的钻研尸体，所以还从来不知道水家的那位后代竟然是个女子。

尤其是李宏方当时在茶馆里面遇到水妙璇的时候，她说自己是金陵城知府的儿子，所以自然而然的就认定了她是个男子，也晓得了她确实是有些才能，但脑子并不是多有城府的人，当时并没有往别的地方多想。

结果她现在竟然跟他说她是女子？

李宏方只觉得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对于这个大理寺司直的认识一直是错误的。

“当时陛下在酒馆里遇到的那个人确实是我，我平时都是以男装示人，就像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因为我爱好特殊，这世道对于女子的条条框框又实在是多，所以只能出此下策。后来受陛下所托，进后宫行事之人也是我……”

“罪臣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当时实在不便说出实情，现在有了这个机会我只想和盘托出，希望陛下还能看在我也是身不由己的份上饶我一命。”

李宏方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只不过是男儿身和女儿身的事情，不用过多赘述。”

“只不过朕也体谅你女子之身形式实在不便，所以这身衣服你继续穿下去吧。”

水妙璇听到李宏方这个意思立马便明白了，李宏方不仅不责怪自己有欺君之罪，甚至还让自己继续在大理寺当司直，

“皇上……”水妙璇欲言又止，不明白皇上为何做到如此地步，“罪臣有何等殊荣令陛下不加以责罚，但实在是于心有愧。”

“这有什么愧不愧的，只要你好好替朝廷办事，无论是男儿还是女儿，这样的人朕都愿意要。”

“不过朕要先同你讲一句，你爹的事情，朕是不会任由他这么去的，穿云楼的事情造成了多么恶劣的影响你也看到了，朕不可能袖手旁观，任由他们这样无法无天。”

“所以你爹在朕这里最后的下场……如果你会心存芥蒂，那朕现在给你个机会逃跑，等到日后战场上一决雌雄。”

水妙璇没等李宏方说完话，便点头。

直到李宏方说完这些话，水妙璇这才把话接了过来：“罪臣知道了，只不过今天罪臣来这里，并非是为我爹求情的，而恰恰相反，罪臣是希望自己可以带罪立功。”

“虽然罪臣并不知道穿云楼到底在何方，但我只想亲手抓到我父亲，让我好好问一问他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为什么明知道这样做是在伤害我、伤害别人还是要做到这种程度，我想问问他曾经教导我的那些话，曾经教过我的那些事，就是他信口开河出来的吗？”

“最起码我要知道，我这个女儿是不是被他当做自己孩子一样爱护过。”